【新漢詩】
橄欖樹文學月刊◎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期
欄目編輯:吳晨駿、張耳、馬蘭、京不特、祥子

京不特

碎石刺破日子

  之一

  感情充沛所帶來的不止是一個夜晚的 孤獨
  在陽光一地的時刻我也向往著一些不 可思議的事件出現
  比如突然眼前焚燒著的這支香燭成為 一只藍色的玻璃匣子
  或者看見牆的背後有一只兔子

  欲悲無淚。不僅僅是某一個場景
  假設本身就足以渲染我

  我一直期待著
  如果它是一只藍色的玻璃匣子
  無論大小,只要它是方的
  它們也能打動我

  如果稍不小心就又會把話題引向早年
  懷舊已有過很多
  我們依舊如此不滿足
  背對窗戶向你談我們的想象是否可靠
  窗外濕漉漉的一地閃爍不定

  我們也能掩飾自己顫抖的手
  和另一種情緒
  更想溫情脈脈一些

  成人之後我們不得不承擔太多的責任
  我們自身也過於沉重
  無法再玲瓏剔透地雕琢
  就象今夜
  今夜那些人的夢多麼金碧輝煌

  只有今夜。夜色好像是刀刃
  在我的邏輯思維上劃開一個小小的口 子

  等這些想象飛出了額角
  我還想抓住自己,抓住某種感情
  走出門以後再想這些
  已經太不可靠

  大街上是一團孤獨將我罩住
  閉上眼睛
  也無法再重溫前一天


  之二、節目

  她又唱了一支歌
  眼睛們因此都去了屋外
  繞一個圈我叫出一只貓的名字
  --畦倒羋卡史晡

  對字符我已經無法理解

  那麼談一談動作
  撫摸了白天的一雙手
  讓我難受極了
  “他的手的晚期風格是膩滑”
  它能在邏輯的反面吸引我

  唱老歌
  描述一陣陽光沒有皺紋
  說起來就痒痒
  再來些字符
  會有同樣的效果

  人群象火。之後
  撲滅這些火

  “--畦倒羋卡史晡”是一個人名的話 呢
  我們就靠的更近一些

  更晦澀


  之三

  那麼談夜晚就是老生常談
  某個夜晚長出一把草
  天空綠茵茵。我們無法理解入夜
  等更多的人敘述更多不具備意義的詞

  --人象草一樣地活著
  --餐廳頂上有一盞燈
  --看得見一張嘴巴
  --說
  --白色的詞語

  滔滔不絕的時刻
  人拿人沒辦法
  後來才回頭,看見許多屍體
  和一個夜晚


  之四

  無法收場
  就去大街吧轟動一時
  人們都會這樣動作動作
  一切都是精致的風景
  淚流得空空盪盪

  我就再等
  它們不止一次地襲擊過
  溫柔地和兇惡地。我就等待

  結束之後
  這是一片好風景。不管
  它的主人是不是好人,不管
  人們怎樣談及它

  再去大街
  道具們已被清除和消滅
  我轉過身來
  摸到一個瞎子
  一塊尖石頭

  一個公民決議


  之五、不小心,想起“金黃”這個詞

  塵土在身上堆積的時候
  正是黃昏
  我已經走過了一商店和三岔路
  處處施工場面讓我疲乏
  地上的陽光象灰塵

  不願提及金色
  就象進入遲暮之年
  等看見走過的彎口
  汽車已從身邊開過數次

  正是黃昏,有一只紅色的生物在樓的 另一邊墜落
  靜下心看一看
  手已經顫動了很久

  我對自己象一個歌迷對歌
  黃昏在我的心中隨時都會被切開
  裡面有一條河
  流得很滿,也沒有灰塵覆蓋

  我又將橫穿另一條馬路
  遍地金黃色的光輝
  腳步拂過
  背後已不再有人

(198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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