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　綺﹒

赴　宴

　　城市在飲酒
　　我穿過赴宴的人群
　　末了趕上一場特為我舉辦的舞會
　　我在一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
　　放慢腳步

　　我以為我喜歡白顏色
　　我就純潔了
　　我以為我抽過幾支煙
　　我就是一個男人

　　我敲門時
　　才發覺並沒有門

　　我手指碰到的
　　只是一堆石頭
　　頭顱一樣的石頭
　　我的眼睛裡
　　也開始有了一種閃亮的金屬
　　冬日一般

（１９８８．１２．１３，選自〈冬日小札〉） ■

懷　念　荷　塘

　　（天終於暗下來了
　　我推開窗
　　讓有些雨意的風穿越書房
　　那些書
　　藏在書櫃裡竊竊私語
　　她們從不寂寞的笑著
　　不理會別人的憂傷）

　　牆上的蓮荷
　　靜靜的開放

　　我開始懷念荷塘
　　懷念那個雨意的夏天
　　我赤足坐在水邊
　　白色的衣袂就此駐留
　　好象青春就此展開

　　風卷過來
　　墨綠的雲卷過來
　　沁涼讓我不忍打攪一池的午睡
　　而對岸的你已不在

　　我捧住水
　　讓她一滴一滴從我的指尖滲漏
　　在回到水之前
　　回到荷之前
　　在雨到來之前

（１９９９．４．１０午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