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天廣場仿佛有演講比賽
　　站破箱的飛唾液的用手擴音的
　　鼓勵勸戒號召罵大街無奇不有
　　你是流動聽眾處處受教育
　　有的聽眾下茬接的象三句半
　　有的演講很糙象拋磚引玉
　　你忽然也想講就被推上燈座
　　人們目光象燈，刷地過來了
　　你也刷地看見很多姑娘面龐
　　面龐下是她們的胸脯和裙子
　　裙子都垂著你猜舞起才易張開
　　這時底下人喊快講呵哥們兒
　　你一張嘴，姑娘們，我愛你們
　　大家楞了，等你跳下才哄笑起
　　你發現那些姑娘笑起來更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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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歌頌法國大革命是偉大轉折
　　攻克巴士底寫進世界中學課本
　　剛過二百年人們覺得不對勁了
　　說法國革命泛濫暴力殘害人性
　　說沒它反而會和平地離開封建
　　歷史真逗，玩弄法蘭西人麼
　　歷史是越升越高的眼睛
　　升得越高看的世界之圈越廣
　　白圈套黑圈套紅圈胡亂反復
　　昨天偏黑今天偏白，都很真
　　邏輯象紙繩，一系就斷
　　歷史有時象婊子，事主無常
　　愛的快，恨的快，轉彎更快
　　歷史忙著揉完臉再打臉，再揉
　　鴉片戰爭十月革命正等著呢
　　時空在，歷史最大準就是沒準
　　永遠站在今天評斷昨天
　　無窮地翻案，一天一個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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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們不認識你，你認識他們
　　他們英勇而可笑，幫他們啥呢
　　你想把手頭幾個姑娘獻給他們
　　你還有兩瓶沒舍得喝的好酒
　　獻給他們的愁腸或壯懷
　　你也想獻他們一點莊子新解
　　比如大爭無爭或大反無反
　　重講庖丁解牛，以無厚入有間
　　你也想獻給孩子們一片小風景
　　你在那個小漁村有個療養站
　　可是現在有些孩子還被關著
　　你想替他們去坐牢，是的
　　一聽說他們有的還那麼硬
　　你想去問當外科醫生的鐵哥們
　　能否手術把革命神經改成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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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活到兒子懂事年齡
　　你會給他講八九年和北京
　　講象兒子一群大的一群孩子
　　喝著酒講故事怕只記得有趣的
　　再說將來兒子會覺過去多新鮮
　　沒準問槍怎麼放，血怎麼流呢
　　沒準還問什麼叫絕食呢
　　你就真的帶兒子絕食兩天
　　你當作回憶，兒子當成玩
　　你想有兒子，想給他講故事
　　也想兒子再講給他的兒子
　　你猜出兒子的兒子最大反應是
　　覺得活在你那時代真有意思
　　你猜得出他們那時代多麼和平
　　和和氣氣平平庸庸沒意思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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