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聲】
橄欖樹文學月刊◎ 二零零一年一月期
編輯:春雨

張 哮
消失的省份



  大概四十歲以下的人已經很少有人知道我國歷史上曾經存在過的一些省份了。如:綏遠省、遼東省、遼西省、鬆江省、西康省和熱河省等。下面我就來談談有關西康省和熱河省的一些事情吧。
  西康省,舊為川邊特區,省會康定,民國十七年九月建為省。最早我知道西康省還是在曲博家裡看見他收藏的一件很大的瓷器畫筒,上印有“西康省人民政府”的字樣。由於建省的時間很短,所以從收藏的角度講,它是一件很珍貴藏品,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到與西康省有關的東西。雅安在隋為雅州地。清為四川省雅州府附郭首縣,為建昌道道會。縣城據青依江上遊,北倚天險關,東據蒙山,左泯江而右大渡河。扼西川之嚥喉,當番漢之界線,又是四川通往西藏之驛路,貿易往來頗盛。
  五十年代的西康省下屬的雅安專區包括的縣有:雅安縣、榮經縣、漢源縣、石棉縣、天泉縣、寶興縣和蘆山縣。其中我只去過雅安和蘆山兩縣。那裡的確是個好地方。那裡的山,植被相當好,加上常年下著蒙蒙細雨,所以被稱為雨城。難怪一個美國的朋友和他的妻子每一次來中國都要去雅安的一戶農民家住上一陣子。我曾經問過他為何要去那裡,他告訴我說那裡不光是風光美麗,而且人也溫和可愛。對此我也有同感,因為這在我曾經的一首《小城之戀》的詩裡就已經應証過了。
  前不久我有幸得到一本1953年的《新華字典》。那是一本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僅一萬冊的字典。當時售價為一萬五千元。全一冊,還蓋有裝訂員,鄒宗梅的印章。那時的字典還沒有漢語拼音,有的只是注音字母音序表和筆形首部檢字表。我與現在的新華字典作了一番比較後,認為更喜歡這本1953年出版的《新華字典》。因為,它不光是給字盡量的配上圖畫,而且附錄非常豐富。如:注音字母表,標點符號的用法,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中國歷代記元公元紀年表(附)年號檢查表,各國首都、面積、人口一覽表,各國本位弊名一覽表,重要紀念日及節日一覽表,中外度量衡表和化學元素表。最珍貴之處還是在扉頁上蓋有“西康軍區校部八一小學校”的印章。這也是我所得到的第一件與西康省有關的東西了。我想它同時也是一件對那個時代的一種見証和紀念的物品吧。
  如果說西康省的地理位置為川西之嚥喉而如此重要的話,那熱河省在地理和政治上的重要性同西康省一樣也是非常之重要的。從我收藏的民國十九年的《中華民國》的地圖來看,當時的熱河省毗連東三省,左與河北、蒙古、察哈爾特別區域相連。此省清初置熱河廳,升承德府,後設熱河都統於其地,辛亥革命後,改承德府為承德縣。暫稱特別區域,仍設都統,統轄熱河道,及蒙古喀喇沁漢等旗,民國十七年九月改建為熱河省,直到一九五五年十二月三十日才正式撤消建制。省府承德有著名的承德避暑山莊。九五年我去北京時留下的最大憾事,就是沒能去成避暑山莊了。
  我所得到的有關熱河省的物件是一本一九五四年出的半月刊《熱河文藝》的合訂本。盡管我們現在看起那個年代的刊物來,不免會覺得它離我們現在的生活很遙遠,但不管怎樣我還是對裡面的木刻、剪紙、素描、水彩、連環畫以及一些文章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五十年代,但在我的認知當中,那是一個民風純朴的時代。也許這正是她吸引我的地方吧。我很喜歡合刊裡的剪紙,其中有由豐寧縣的史鳳義作的《秋收》、孟文卿作的《杜鵑花》等作品。封底上,每一期的印數都不超過二千五百冊,試想一下,從建省到撤消建制不過二十六年的時間。而《熱河文藝》又是四九年以後創辦的,我那本《熱河文藝》合訂本的封底來看,總共也就出了三年多的時間。又經過了文化大革命和歷史上的歷次運動,能幸存下來的還會有多少呢?所以,我每一次翻開它都很小心,害怕連感受那樣的純朴的機會都失去了。
  說它在政治上的重要性,這我得談一些與張學良有關的事情來。在一本我收藏的民國二十一年由漢口出的《今日》報的合訂本裡,我讀到了八月十日的頭版頭條的一篇《張學良也有話要說》的文章後,改變了我的一些看法。文中這樣寫道:“行政院長汪兆銘氏前日突然辭行政院長,原因是因為張學良空言抵抗向中央要索巨款,汪氏不勝憤慨,於是通電辭職,同時並電請張學良(辭職謝四萬萬國人)。……可是,事實總歸是事實,絕不容張學良抵賴!……(放棄沈陽,再失錦州,致三千萬人民,數十萬土地陷於敵手),這難道不是張學良不抵抗主義的成績?(熱河告急…..未聞出一兵放一矢……一紙宣言捍御外辱……)這難道不是張學良不抵抗主義的續演?即沒有這次通電,國人對張學良也決難寬恕。張學良若稍有血性,早該痛改前非,再行抵抗,並不為晚;否則也該有最低限度的辭職以謝國人,不要厚著臉逍遙平津仍度其安樂生活。不料經了汪氏通電的一頓痛責,張學良也會有話要說,這真不知道是從那裡說起!”。下面便是張學良宣言及(注)全文如下:

“自九一八日本侵華以來,(原來你也曉得有這回事?)國家力謀團結御侮,(你卻是例外)汪先生如欲辭職,(你早該知趣)盡可明白向余表示,(國人的責罵難道還嫌少了?)何必發表與事實不相符合之談話?(不抵抗的証據確鑿,白白抵賴!)自日軍侵犯東北以後,(虧你還有臉說得出!)余毫無個人生命財產之觀念,(失敬失敬!)但因華北治安責任在身,(邊防長官責任交給那個?)未敢擅離職守,(離開東三省卻有膽量!)余為軍人,(只學會了向後轉)負責統率大軍,(這些兵做什麼用)一切行動當不如汪先生自由也(何必這樣客氣)余雖準備交卸,(未見得)但一旦在職,(決不抵抗)不得不努力華北治安。(東三省的事就可丟到九宵雲外!)”
  這本《今日》報的合訂本裡,一篇在民國二十一年八月二十四日,名為《熱河形勢又吃緊!》的文章的結未處這樣寫道:“倘若此時不振著一致起緊的精神,到了國亡的時候,恐怕無(緊)可吃,只有(苦頭)可吃!無(國)可(救),只有(奴隸)可(做)!此時不救,還待何時,此時不吃緊,還準備吃什麼?……”
  看完這篇文章後,我在想我們現在也是同樣有(緊)可吃的吧?(如:和平,計劃生育,環境保護等等。)


(2001年1月25日川大竹風堂)■


省府駐歸綏市。省轄單位:歸綏市、包頭市。1954年4月25日“歸綏”改名“呼和浩特”。
省府駐安東市。
省府駐錦州市。
省府駐哈爾濱市。
明季為插漢兒部。清本分八旗設都統。民國成立。稱特別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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