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床】
橄榄树文学月刊◎ 一九九八年十月期
栏目编辑:马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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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文言文和白 话文的严肃思考

  大批判文章里,常常遇见“历史常 常惊人地相似”这样的慷慨激昂。被鼓舞 之余,也会偷偷嘀咕一声:“历史不断地重 复,恰好说明它还会重复”。当然声音不敢 太高,以免自己也成了被批的对象。

  批者与被批者,经常都是推动历史 循环的动力。就好象骂贪官的人,上了台 也要腐败腐败一样。差别只是台上台下。 当然,谁要敢冲着台子本身去指指点点, 那就有双重挨骂的危险。

  曾有人就文言文与白话文的优劣严 肃认真地争论不休。在我看来,就骂人而 言,文言文适合针贬古代的荒谬,白话文 适合批判今天的荒谬。不过,若这荒谬本 身变化不多,则文言与白话的争论,也就 失去意义了。

  于是就有了这篇文字。

◆严肃思考之一·文言篇

【熊  辩】 熊憩树下,林中猴群嬉戏, 瞑若不闻。一猴曰:“何假正经也。吾猴也, 千万莫以吾为熊。”熊曰:“汝不愿为熊, 吾亦不愿为猴。”起身遂去。

【狼  律】 羊饮于溪,狼伏丛蒿中, 暴起得之。羊曰:“君居上游,吾在下游, 未敢污君之水,无可死之罪。”狼曰:“汝 之罪,是以为吾会讲道理”。

【消  息】 公冶长,鲁人,通鸟语。筑 室山阳,众雀为邻。旦夕听之,名人隐私小 道消息糜不悉知。孔子叹曰:“秀才不出门 ,全知天下事。”遂以女妻之。

【自  祟】 余杭生遇道士于途,侮之。 或告曰:彼方外人,恐不利于君。生悔之不 及。夜不敢寐。忽见鬼物悬于梁,大骇狂呼 。以火烛之,长衫一领,妻日间浣而悬者 也。平明备白金,访道士谢罪,备言昨夜事。 道士曰:“此疑心所生暗鬼。生鬼者施主, 鬼祟者施主。贫道无过无功,不受金。”

【龟  训】 龟、蛙邂逅于涂。龟曰:“ 子坐立无相,难登大雅。吾立如鼎,坐如钟, 四平八稳,厚福之相。子当师吾。”蛙笑曰:“ 世上又非只尔一种活法”。

【士  欺】 东郭先生,晋人。途遇一 狼,为猎者追甚急,求救先生。先生出囊, 使匿其中。猎者去,先生归。翌日,售狼皮 一张,得金二两。

【翅  膀】 鸦鹊口角于槐。鹊曰:“尔 开口不吉,粗鄙。”鸦曰:“汝报喜不报忧, 谄佞。”鸡于树下叹曰:“汝等幸善飞。若 我三兄,道句真话,昨充庖厨矣。”

【鼠  德】 姜子牙排十二生肖,鼠居 其首。或问曰:“鼠何德能,得列首位?” 曰:“肯钻营”。

【门  面】 兔筑园溪侧,悬匾额曰:“ 多元圃”。龟慕名来,满园惟见牵牛花。问 匾额何意,对曰:“门面耳。”

【拜  相】 鹿王张榜求才。及拜相, 一豚也。或曰:“豚智恐不堪此任。”王曰:“ 如是方不会凌驾于寡人之上”。

【狐  颂】 鸦得炙一块,止于槐。狐 于树下,颂鸦声之美,曰阳春白雪,曰工商 刻羽,曰曲高和寡。鸦置炙于树杈,笑曰:“ 子以我如外国乌鸦一样容易上当?”

【冤  枉】 陈希同为京兆太守,民冤 死者百千计,莫敢言。及以墨败,以功在朝 廷,无官不贪故,大呼冤枉。狱卒以败絮填 其口,曰:“此大人为官之旧法。施之从无 言冤者。

【君  子】 狼妄意农舍,借狈肩入。 农夫觉,执锄喊打。狼急逾墙,狈已先遁。 狼伤足而走,遇狈,责其非君子。对曰:“ 行狗盗而道君子,子休矣。”

【蛇  愿】 蛇游近雀巢,雀惊飞走。 蛇曰:“止!余昨于佛前发博爱愿,誓不以 毒齿向众生。子可不避余”。雀笑曰:“吾 非佛,故不信汝”。

◆严肃思考之二·白话篇

【猴  子】 可也怪,见了我这张脸, 还有人不信进化论的。

【狐  狸】 一串葡萄还没吃完,你怎 么能就说葡萄是酸的呢?

【母老虎 】 花衣服显示了我温柔的 一面。

【山  羊】 什么民主专制的,还不都 是冲老子这身皮来的么?

【狼   】 羊的罪过,是以为我不至 这么凶残。

【蛆   】 没骨头?那又怎么样?我不 是什么好东西都吃过了?

【鼠   】 人干嘛老跟我过不去?

【花大姐 】 星相家。

【石  榴】 花心不说,还酸。

【道德家 】 别想像我没穿衣服。

【黄鼠狼 】 少惹我。

【刺  猬】 嫁给我,你会发现我的另 一面是很温柔的。

【博士帽 】 卷起来便是根棍子。

【歪脖儿 】 对榆树而言,那是学问。

【三座大山】 稳定是压倒一切的。

【天  狗】 你今天有饼吃,证明我去 年咬掉半块月亮是正确的。

【帮  闲】 干咱这行,光会溜须不成。 还得瞅冷子反戈一击。

【牛   】 替人着想?你要俺操心人 没牛排吃咋弄么?

【花  猫】 老子只是对着主人的时候 才现出媚态。

【阿  Q】 你们以为我没子孙?

【猪   】 俺不隐瞒俺的观点,可是 俺不说。

【鸡   】 我立了那么多座牌坊,就 是没人信。

【苍  蝇】 崇高?等我飞上去爬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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